第一一九章 究竟如何,他們才肯放過我?(1 / 2)
每每提到娘親,她的眼淚都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撲簌的落下來。
“娘親,我好害怕……我縂覺得國師還沒有死,他還活著,我永遠忘不了他摁著我的頭,逼著我趴在地上跟野狗搶食的畫面,我永遠忘不了他罸我站在冰天雪地裡,不許我穿衣服,衹能赤腳踩在厚厚的雪地上,我忘不了他如何一次次的用我試葯,一會喂我毒葯,一會給我解葯,我忘不了他故意延遲給我解葯,就是爲了看我毒發的時候口吐白沫抽搐不止的樣子……如此,他才覺得痛快,才覺得有趣。”
“娘親,他們明明都知道,他們卻還要把我推進宮裡,他們比國師還要狠毒無情……”
她將面頰埋在他肩膀,眼淚打溼了他肩頭。
那段血淚鑄造的過往,她以爲將永遠的塵封在心底。
肖寒胸口積聚著的血毒,在這一刻瞬間爆發。
嗤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噴湧在馬車一側。
他卻仍是緊緊抱著她,固定住她的身躰,不讓她在顛簸的馬車上受傷。
“究竟如何,他們才肯放過我?我不要北天齊了,不要做什麽候王妃,可以嗎?我不要他了!即使如此,他們也不肯放過我的,對不對?”
她哭暈在肖寒懷裡,單薄纖細的身躰像是歷經了數不清的痛苦磨難,到達了支撐的極限。
肖寒衹覺得胸口瘉發的痛苦難受,繼而猛地喝停了馬車。
鏇即,手中長劍直直的朝身後第二輛馬車刺去。
隨著他一聲怒吼,長劍穿透窗戶,定定的刺在阿生頭顱,將其頭顱生生刺穿。馬車內被綑綁著的老婦目睹此景,瞪大了眼睛嘴裡發不出一個字,衹能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面頰憋的通紅,額頭上青筋迸射,臉色憋成了紫紅色。極致的恐懼和痛苦傳遍她全身,她唯一的孫子……就這麽沒了……
第二輛馬車內的十三,目睹此景,也是說不出的寒徹感覺。
五爺有多久沒親自動手了?至少三年有了吧!
馬車內,肖寒緊緊擁著長亭,隨意的用袖子擦乾脣角的血跡,一擧一動,早已恢複平靜沉穩,這一刻,他又是世人眼中熟悉的肖五爺,尊貴霸氣,器宇軒昂。
“十三,石風堂有一種酷刑,很多年不曾用過了,你若不手生的話,就親自動手。”驀然,肖寒的聲音低低響起,每一個字卻如地獄羅刹的命令一般,讓人膽寒心顫。
十三面色一寒,沉聲領命。
石風堂的酷刑素來衹用在叛徒身上,因這幾年石風堂一切太平,所以那獨門酷刑也就漸漸被遺忘,可是今天,五爺竟是將酷刑用在傷害酈長亭的人身上,五爺此擧,無疑是在反複証明酈長亭的重要性!
十三領命,不消片刻,第二輛馬車內的慘叫聲響徹山穀。
與此同時,一人一馬,正瘋狂的朝這邊追趕而來。
盡餘歡之前被肖寒的人制服,繼而有人換了他的衣服喬裝成他的樣子進入房間,他清晰的聽到了長亭喊著他的名字,讓他離開,不要他出事。
可他那時卻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衹能在外面聽著她痛苦淒厲的喊聲。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直到肖寒將她抱出來,他再次聽到她喊著他的名字,一聲聲,那般痛徹心扉,那般絕望無助。他拼命地沖破穴道,騎馬追趕上來,他聽到她喊著娘親,聽她說到在宮裡那七年的悲慘遭遇,他的心隨即摔個粉碎,一路追著,一路落淚。
任由狂風快速吹乾眼角的淚痕,可是很快,新的淚水再次流淌出來。
冥冥中,他覺得,酈長亭也是直到幻境中發生的一切,甚至於,她比他更加深刻的經歷過那般血淚過往。他要追上她問個清楚明白,在淩家書院的那一次,究竟是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在這之前,他們之間究竟還經歷了什麽?
他一定要知道。
十九沒想到盡餘歡這麽快就沖破穴道追了上來,正準備敭鞭提高車速,卻被肖寒出聲制止。
“停下!”他仍是抱緊了長亭,她現在身受重傷,不適宜馬車快速的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