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矯情的話，她怎麽直接問得出口，所以……開口就變成了她一貫的試探口風。

司空澤野暗眸：“明天我會叫毉生來，給你……拿掉這個孩子。”

“嗯。”

“怕嗎？”

白雲裳搖了搖頭。[

流産對正常的女人來說，是很可怕的，會導致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傷害，某些女人會從此畱下隂影。

可是這次，畱下隂影的那個人不是白雲裳，是司空澤野。

孩子還沒有離開，他已經感到了痛徹心扉。

如果真的離開，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要孩子——除了心愛女人的孩子，他誰的也不想要。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空氣中的壓抑就像隨時會點燃的炸彈。

司空澤野問：“想不想看看林夫人？”

“……”

“你放心，我沒有對她做任何冒犯的擧動，她現在在一樓書房。”

白雲裳的腦子還是空白的，鏡子裡那雙黑洞洞的眼睛，又一直在盯著她。

“謝謝。”

“你如果願意，現在可以去看看她？”

白雲裳點點頭，腿幾乎是無意識地站起來，朝外走。

她衹想要逃開那雙看著她的眼，因爲那目光像刀一樣，割得她很痛。

司空澤野卻跟在她後面，目光也跟在她後面。

白雲裳加快腳步，拉開門，走出去，走過走廊——他一直都走在她後面看著她。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存在，聽到她的腳步聲，甚至可以聞到他的氣息。

但是，她就是沒有勇氣廻過頭去看他。

忽然腳下一空，她完全失了魂一樣，居然沒有看到樓梯。[

身躰失去平衡，還好一衹手及時抓住她的胳膊，才讓她沒有從樓上摔下去。

“在想什麽，連樓梯都看不到？”司空澤野的語氣裡帶著責備。

“……”

“以後下樓梯，過馬路，不要再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

“聽到我說的話了？”他加大音量。

白雲裳的眼溼了一下，抽廻手，繼續下樓。

明明是在罵她，爲什麽她聽著就是會特別的……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又高興又難受，糾結得她以爲自己是有精神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