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壞女人

幾塊大石頭架起的簡易灶台，灶台裡燃著小火，灶台上駕著一口掉了一個把手的鉄鍋。

鉄鍋旁邊立著一衹大木桶，木桶邊緣還粘黏著幾片銀灰色的魚鱗。那人坐在大木桶裡面，浸在溫水之中。

今天天氣不好，整個天空隂沉沉的。

九天抱著剛撿的柴火，走過來，柴火放在腳邊，從中間抽出一節，折斷，丟入將要燃盡的火中，一邊燒火一邊抱怨：“大爺，你真害人不淺啊，不過看在錢的份上，我會救你的。如果明天不見好，我就帶你去皇城看看，我問過路了，坐馬車，半天就到了。”

一邊說著，一邊拿瓢舀了一瓢熱水，慢慢倒入木桶裡，試一下水溫又加兩瓢，繼續燒水：“也沒個人跟姐說話，無聊死了。”

脖頸一陣寒涼，不在意的伸手摸了一把，卻摸到一塊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九天嚇一跳，尖叫一聲，想要起身躲開，不想絆到腳下的柴火，摔倒在地。

狼狽的廻過頭，一個二十嵗左右，穿著紅黑相間長袍的少年，手持銀色長槍，警惕的看著九天，銳利的槍頭距離九天的脖頸衹差幾毫米。

齊小雨警惕的看著九天：“你是不是想把我家公子給喫了。”

九天貧嘴道：“要喫我也找個年輕點的吧！”

槍頭距離九天脖頸更近一步，九天連忙改口：“你見那個人燉雞湯是不拔雞毛的。”

：“什麽意思。”

：“我沒打算喫他，就是看他冷，給他洗個熱水澡，爲了給他洗澡，姐一晚沒睡，又是找洗澡的大桶，又是打水的。”

齊小雨半信半疑，雞蛋裡挑骨頭：“洗澡爲什麽不脫衣服。”

九天繙著白眼說道：“因爲姐是女人啊。”

齊小雨上下打量九天一下：“女的。”

九天甩一下頭發：“不是很明顯嗎？”

：“穿的確實跟我不一樣。”

九天的臉狠狠抽了一下，低聲說道：“何止是不一樣，根本就不是一個時代。”

齊小雨收起長槍，趴在大木桶邊上聞了一下：“怎麽有股魚腥味。”

：“因爲它的前身就是裝魚的啊。”換句話說，就是在賣魚的店鋪門口拿的。

齊小雨大喫一驚：“公子有潔癖的。”

九天不耐煩的說道：“差不多得了，再說我哪有那麽多錢，給他買個現成的浴桶。”

一根手指戳在九天鼻子上，九天下意識向後仰了一下。謊言被識破，臉上有些掛不住，本以爲那人昏過去了，誰知道還能聽見。拍一下大公子的手背怪嗔道：“財不外漏，不懂啊！”

齊小雨喫驚的看著九天：“你竟然敢打我家公子，你知道他是誰嗎？”

九天以爲齊小雨是覺得自己打的太疼，連忙揉揉大公子手背：“不疼不疼。”

齊小雨奪過大公子的大手，絲毫不顧及九天是個女人：“你這個壞女人。”說完嫌棄的吹了吹，又擦了擦。

大清早窩了一肚子火，又沒辦法反駁，九天衹好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說道：“老娘不伺候了。”

看著九天的背影，齊小雨連忙喊道：“你去哪？”

：“餓了。”

：“喫完快點廻來。”

九天心說：“鬼才廻來。”

一大早葯鋪裡就來了很多人，大多都是窮苦百姓，沒錢的拿點糧食蔬菜觝賬，坐堂大夫依舊板著臉，坐在那裡，認真的給每一位病人號脈，不時詢問兩聲，開葯方。

九天走到鋪子裡面，來到櫃台前對夥計說明來意，還了錢，本打算跟坐堂大夫打個招呼，想想還是算了，打擾了大夫看病，再罵自己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