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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第68节(2 / 2)


  几个小喽啰只当是随元青在调情,心痒痒地瞄了几眼,又不敢造次,低声说了两句荤话笑着先往前边去了。

  其中一名小喽啰道:“这回可算是干了票大的,回寨子后能好生歇一阵子了,上回大当家的带着咱们去截杀那镖师,找劳什子藏宝图,结果竟然是假的……”

  樊长玉原本只集中精力应付随元青,骤然听见这么一句,顿时浑身的血几乎都在逆涌。

  截杀镖师,藏宝图……

  官府之前结案,可不就是说她爹娘因为藏宝图死于山匪之手。

  这么巧,她爹娘也是被这伙人杀的?

  她几乎抑制不住浑身外泄的杀气。

  随元青见她不做声,反而身上杀意陡增,顿时也警觉起来,以为樊长玉想在这里将他一刀毙命后独自驾马逃走。

  他道:“在这里杀我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除非你想独自一人应对几百人。”

  樊长玉握着刀把的手紧了紧,也知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爹娘的仇,以后还有机会报,长宁和赵大娘她们还在枯井里,把这些山匪引开才是紧要的。

  她稍作思量道:“把你身上的剑解下来给我,你先上马,再拉我上去。”

  随元青以为劝住了她,扬了扬嘴角,照做了。

  他侧身去抓马鞍的刹那,怎料樊长玉一手刀就向着他后颈砍去,随元青上次已吃过亏,加上这次早有防备,在樊长玉掌风劈下时,他侧身一躲避开,再出手如闪电截住了樊长玉那只手,用力一挫,樊长玉当即闷哼一声,只觉整条胳膊都软了下来,心知定是脱臼了。

  随元青看着她额角沁出的冷汗,慢条斯理道:“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

  樊长玉一双偏圆的杏眼死死盯着他,自有一股狠劲儿在里边。

  在随元青拽着她脱臼的那只手往他身前带,欲捉住她另一只手时,樊长玉直接朝着他腿间狠踢了一脚。

  这次轮到随元青闷哼一声,面色痛苦地矮身下去,咬牙道:“你……”

  他显然没料到樊长玉竟会使这等不入流的阴招。

  樊长玉才不管磊不磊落,在他矮身时,直接以手肘在他颈后狠击了两下,随元青只觉眼前阵阵发黑,终究是踉跄着倒了下去。

  这番动静也引得走在前边的几个小喽啰看了过来。

  几人举着火把,见樊长玉拎死狗一样拎着晕过去的随元青,皆是一呆。

  樊长玉来不及思索,赶紧拎着随元青翻上了马背。

  她倒是想直接在这里一刀结果了他,但随元青之前说的话的确有道理,她全盛时期都不一定能应付这伙山贼,现在一只手已经脱臼,更加凶险,不如带着这人,关键时刻还能拿他做人质保命。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小喽啰们终于反应过来,大叫道:“那女人劫持了五当家的!”

  一伙人举着火把刀剑就要上前去拦樊长玉,奈何樊长玉已到了马背上,用力一夹马腹冲出巷子,小喽啰们也怕命丧马蹄之下,躲的躲,被撞到墙上被撞到了墙上,终是没能拦住她。

  这边的喧哗声让驾马走在最前边的疤脸男人也回头看来,只瞧见冲天的火光里,一匹矫健的大马驮着两人从巷子里冲了出来,马背上扯着缰绳的赫然是名女子。

  那女子显然也瞧见了他,一怔之后,赶紧调转马头,往长街相反的方向跑了。

  从巷子里追出来的喽啰们大喊大叫:“五当家在那女人马上!”

  疤脸男人回想起之前见随元青时,那女人始终一副没骨头的样子靠在他怀里,哪像是良家女子该有的样子,顿时觉出不对劲儿来,策马追了上去,“拦下那女人!”

  樊长玉引着一群人追出了临安镇十几里地,那伙山匪里有擅骑射的,一路都在朝着她放冷箭,樊长玉索性把晕过去的随元青放到马后,拿他当肉盾,放箭的山匪有所忌惮,射出的箭镞这才没伤到她。

  但她座下的马匹驮着两个人,跑得不如身后那群骑马的山匪快,时间越长,追上来的山匪们咬得越紧,官道后方滚滚而来的马蹄声几乎和樊长玉心跳合成一个节拍。

  樊长玉估摸着赵大娘她们已经带着长宁逃出临安镇了,到前方的山弯时,只要让这马一直往前跑,引着山匪继续追,自己跳马就能暂时躲过他们的追杀了。

  她看了一眼身后当肉盾的人,想到那日清平县的动乱和今夜无辜惨死的那些人,拔出了腰间的剔骨刀。

  只是还不及将刀刺下,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路的人恰好在此时醒来,瞧见眼前的寒光,出于本能用力折住了樊长玉那只手。

  有叫他卸一条胳膊的教训在前,这次樊长玉反应极快,借着他的力道往后一倒,手肘重重撞在他胸前的伤口处。

  随元青吃痛松开了扼住她手腕的大掌,樊长玉反手再刺时,他已不及躲避,便一脚踢向樊长玉踩着马镫的膝弯。

  樊长玉身体失衡就要摔下马去,那一刀也转了方向刺向了马臀。

  樊长玉摔下马时,正好马儿吃痛一声嘶鸣,继而疯了一般狂奔起来。

  随元青才躲过一刀,就险些被甩下马去,以这时候马疯跑的速度摔下去,不死也得摔得缺胳膊少腿,他只得暗骂一声,先抓紧缰绳将自己稳在了马背上。

  地上铺着一尺来厚的积雪,樊长玉落地后连滚好几圈才卸掉力道,没添旁的伤,但脱臼的手在翻滚时被压到,钻心一般疼,她脚上的鞋子也在摔下马时,叫马镫给刮掉了。

  樊长玉顾不上冷也顾不上痛,赶紧爬起来捡起鞋子掷向官道下方的河岸边,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官道里侧积雪的密林里。

  很快那雷鸣般的马蹄声就逼近了,压根没停地朝着狂奔的那匹马追去。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樊长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把那只鞋子扔到河边,是为了让山匪往回追时,误以为她从河里逃了。

  她自己往松林深处走去,雪天是最不利躲藏的,走过的地方都会在雪地里留下脚印,好在这是晚上,不打着火把看,轻易发现不了这些足迹。

  饶是如此,樊长玉还是折了一根松枝,把雪地上的脚印都扫平。

  这会儿雪大,她把足迹扫平了,那些痕迹很快就能叫飞雪盖下去。

  处理完进林子的那段脚印后,樊长玉才弃了松枝,靠着天上的北斗星辨别方向往前走。

  她一只脚没了鞋,只套着毛毡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毛毡袜很快叫雪水浸湿,刺骨的寒意从脚心传来,整条腿都快被冻得没知觉,让她嘴唇发白,止不住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