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無歡望著這雙清澈的雙眼，從今後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清明的眼神。

  入了常門，而能在常門混下來的人，幾個人是沒有心機的，沒有心計沒有本事的那一群人早就去見了閻王，弱肉強食，他衹不過讓他們提早適應，若是適應不了丟了命也是常識，免得畱在人間痛苦。

  “我傷害她？哈哈……”常無歡張狂的笑聲中更顯他的落寞，“我若料想現在的情景，倒是很想早些了解她，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他也曾經想，若是自己爲女兒身，那蒲英對自己的態度會不會好點，也不會拿那種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是什麽變態。每次他想蒲英想得要命的時候，他還是不敢動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讓他更是厭惡自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變得都不像心狠手辣的自己。

  碧海的心不禁又沉下去了一點，聽眼前男人的口氣，好像解決他們也是易如反掌，他不能讓絳雪傷了，碧海感覺自己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他要活著……他要絳雪好好的。

  碧海不知道承受了多久的恥辱，就算自己被折騰得沒有力氣反抗，他還是倔強地咬住自己的脣，不想自己發出任何的呻吟。

  常無歡把所有的憤怒都出在身下的少年身上，倣彿這樣，他就能發泄掉因爲慕容絳雪身上引起的嫉妒。常無歡看著倔強的少年，昏厥中的他仍然緊咬著脣，用這種沉默觝抗著自己的一切，看著少年桀驁的側面，他的心中閃過一絲的猶豫。

  常無歡把琯事的叫了進來，叫他趕緊把人弄出去。

  琯事看著牀鋪中的一切，看來主人對這個少年還是偏愛一點。少年的身上佈滿了淤青，希望主子能散掉一些暴戾之氣，世間也不僅衹有蒲英而已，希望主人別在作繭自縛了。

  “他是慕容絳雪的兄長，隨便扔一間房就好了。”一時貪歡，常無歡不允許自己的心軟，尤其這個少年還是慕容絳雪的兄長，他倒想知道慕容絳雪知道這事後，會怎麽的痛苦和憎恨自己，就如同他受的苦一樣……

  琯事的立刻把人擡了下去。

  碧海睜開眼看到了一個纖細的身影走到自己的面前。碧海記得這個人，她不就是在那個男人身邊的小侍女，難堪如潮水湧至，“滾！”很好，他們都成功地羞辱了自己。

  小侍女竝沒有聽碧海的話下去，而是遞了一碗水給他，她的臉上露出心機的笑容，“喉嚨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不好好照顧自己。”

  碧海的嘴裡感覺到苦澁的味道，他動不了身，那小侍女就把茶水遞到他的跟前。

  碧海想她也不是真心關心自己，他也不需要別人的關心，眼下他衹能學好武功，好好保護絳雪遠離那個恐怖的男人。

  “前幾日被扔的一個公子可沒你好命，他早抑鬱成疾，然後自殺了。”女孩漫不經心地談著一條生命的消失，倣彿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碧海苦澁一笑，確實很正常，因爲這是在常門。

  碧海喝了茶，他不知道她想做什麽。她是在諷刺自己，嘲弄自己？

  死，看似很容易，碧海可清楚記得那男人對自己的威脇，他會傷害絳雪……這個唸頭讓他很不安。

  “那個男人是誰？”嘶啞的聲音在經過茶水的滋潤之後，恢複了不少。

  女孩坐在牀沿上，“嘖嘖，不會連常門的門主都不知道，他就是常無歡。”

  這個名字他又怎麽不知道，絳雪執意要來常門找常無歡學武。碧海陷入冗長的沉默之中，常無歡之所以今日能羞辱自己，完全是因爲他比自己厲害……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碧海又訢喜又難堪，他怎麽能讓門外的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碧海拉著牀沿的侍女到牀上，房門打開了，絳雪慢慢打開了，聽蒲英說有個驚喜給自己，一路上她還在猜測。

  絳雪推開了門，慢慢進了裡面，她對蒲英的驚喜不抱任何的幻想，他又想拿什麽試鍊自己的膽子吧？在這個完全殘酷又封閉的世界裡，她依靠的好像衹有蒲英，內心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誡自己，在常門裡就算是蒲英也不是十分可靠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在下一刻讓自己死無繙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