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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第三十一章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身边有人进进出出,只是身上太疼、眼皮太重,耳朵边也一直嗡嗡作响。

  “她这样子多久了?”

  恍惚之间,她听见耳边清隽温润的男声低沉暗哑,带着一丝重伤初愈后的虚弱。

  嗯?好像……是世子哥哥的声音。

  看来是真的烧糊涂了,朔月跟凌风夜里才刚出发去大瓮城,即便他们动作再快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将受了重伤的人从闾丘王爷府给带回来。

  ……

  “已经是……第五日了。”九月看了一眼远远站着低垂着头不敢言语的凌风,主动回道。

  叶怀瑾的面色不比床上躺着的许宁妤好到哪儿去,甚至……若不是今早醒来听到门口九月和客栈老板娘的对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群手下胆子大到了如此地步。

  带着她过来也便罢了,出了这么大的时候十几个人竟然就这么瞒着他……

  他眯了眯眼,想到先前做的那个梦。

  床上的少女双目紧闭,面颊潮红,苍白的唇和昏迷中依旧蹙着的眉看起来睡得也并不踏实。

  只是这幅样子与梦境里那张满含恨意的脸无论如何都重合不到一起。他突然自嘲的笑了,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他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相信这些无凭无据的东西了?

  床上的少女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他伸手探了探少女的额头,还发着热,却也没有先前那种烫到灼人的地步了,应该是快醒了。

  他拢了下肩上披着的外袍,转身往门外走,经过凌风身边时眉头皱了皱:“照看好,等人醒了我再过来。”

  “……是!”

  ……

  许宁妤是被滑到喉咙里的苦涩药汁给呛醒的,她咳着睁开了眼,恰好对上凌风有些惊慌失措和吓了一跳的脸。然后等不及她开口,后者丢下药碗,落荒而逃……

  许宁妤:“……”

  已是傍晚时分,屋子里的蜡烛已经点上了,窗外时不时的飘来阵阵食物清香。许宁妤的肚子里叽里咕噜的抗议着,嘴巴里还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不堪回味的药汁味道。

  喂她吃药是这么吓人的一件事吗?她盯着床边放着的那碗凌风喂了一半的黑漆漆的药汁……

  等等……刚刚喂她吃药的人是谁?

  她没看错吧?!

  凌风不是跟朔月一起去大瓮城支援世子哥哥了吗?!

  她想到半梦半醒间听到的那句清隽温润的低沉男声……然后直勾勾的瞪着门口的方向——

  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吧?

  脚步声从房门外传来,许宁妤紧张的盯着门槛,忍不住吞了口唾液,难以下咽的药味混着口水滑下喉咙直冲脑门,冲的她差点翻个白眼又昏过去,然后就看到一双黑色皂靴随着她的视线踏进门来。

  她愣愣的抬头视线顺着进来人的鞋子往这人脸上划,熟悉的清隽温润的一张脸,眉眼柔和、凤眼狭长,薄肖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泛着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眼睛里也褪却了经常透着的几分笑意,隐约显出一些凌厉之感。凌风默不作声的跟在他后面,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神色。

  果然不是做梦,也不是幻听。

  她怔怔的看着叶怀瑾越走越近,这个神色的世子哥哥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还没有见过,有点害怕、有些心虚。

  叶怀瑾在她床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她,也不说话。许宁妤被他看的不太自在的偏过了头。

  “简直是胡闹。”

  等了半天,叶怀瑾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一掀衣摆坐到了床侧,许宁妤脸朝着床里心里这些天来的憋屈连带身体的不适涌现,鼻头发酸,很快泪水就蓄满了眼眶:“我没胡闹!”

  叶怀瑾哼笑一声,抬起手臂将手背抵在许宁妤额头,许宁妤被突然触碰到自己的冰凉的手惊的瑟缩一下回头,对上了叶怀瑾视线。

  四目相对,叶怀瑾看着许宁妤小鹿般的眼睛里水雾氤氲胸口没来由抽痛了一下。这双眼睛干净、纯粹,有委屈、有担心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害怕,却唯独没有他梦里看到的少女脸上的彷徨、惊惧和淋漓尽致的恨意。

  看他半天没再说话,许宁妤有些捉摸不透,她抬眼看着叶怀瑾还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开口唤道:“世子哥哥?”

  叶怀瑾回神将手从许宁妤额头收了回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许宁妤讷讷的摇了摇头,然后肚子里“咕——”的一声……

  叶怀瑾身后默立着的凌风:“……”

  许宁妤:“……”

  “……”叶怀瑾将脑海里不断重复着的梦境抛到脑后,盯着许宁妤窘迫的样子看了半晌,终于没忍住笑了:“正好我也是刚醒,就让凌风下去弄些吃的上来,我陪你一起吃。”

  许宁妤点了点头。

  凌风动作很快,不多会儿的时间清粥小菜并着清口利消化的小饼就送到了屋子里。她与叶怀瑾两个都是病号,身上还有伤口,因此送过来的吃食都清淡的没什么味道。许宁妤这会儿也来不及挑剔,只觉得胃里空荡荡的饿的感觉能吃下去一头牛,一眨眼的功夫一小碗清粥,小半盘薄饼就全下了肚。

  叶怀瑾被她这幅吃相给惊到了,腾出一只手帮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许宁妤左手将水杯接过来顺了一口,随即就去拿右手边盘子里的饼。不过却在碰到盘子之前,被叶怀瑾按住了胳膊。

  许宁妤扭头:“?”

  叶怀瑾:“睡了这么些天,突然暴饮暴食可不好。”

  许宁妤皱眉:“我睡了几天?”

  “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