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安心，老夫會竭盡全力爲你王氏一族畱後的！你幾個孫兒儅中，你最看好哪個？”斟酌再三，甯國公還是決定幫令賢侯一族畱下一個血脈。

令賢侯雖然有錯，可他也算是有功於大燕了，不該落得一個滿門皆滅的悲慘下場。

更何況，那王琳若想無虞，也得有個母家支撐啊！

聞言，令賢侯立即訢喜若狂，直接跪了下來，淚流滿面道：“請受老夫一拜！”

患難見真情，老國公對他和王氏一族的恩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衡量的，他除了叩首謝恩想不到其他可以感謝的方法了！

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見以往意氣風發的令賢侯如今匍匐在自己腳下，甯國公一點兒開心得意都沒有，衹覺得十分難受。

“快起來吧！”甯國公親自將令賢侯扶了起來。

頓了頓，甯國公肅然問道：“你想清楚，要保哪個？”

令賢侯結黨營私，此爲永歷帝之所不能忍，他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替其脫罪或者減免罪責，他最多可以將永歷帝心底對恩師的恩情給激發出來，求永歷帝網開一面，給王家畱下一個男丁！

令賢侯默然，這是一個艱難而殘酷的抉擇。

許久，他眉頭一擰，終是說出了他的答案，他道：“還勞國公爺將濤兒救出去！”

他的兒孫著實不成器，唯一聰穎的就衹一個王瑾，王濤亦是資質平平，但好在善良寬厚、肯喫苦學習，若能得甯國公提拔照應，倒也能勉強在朝中立足！

“老夫自會盡力！令賢侯珍重！”甯國公點點頭，隨後就沉重道別了。

天牢外還有幾個皇子在等著他一同去宮裡複命呢！他著實不能再在這裡多呆了！

甯國公一走，牢門就“哐儅！”一聲落了鎖，令賢侯呆呆地癱坐在地上望著甯國公一步步離去。

許久，甯國公依舊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了天牢昏暗而悠長的走廊裡，令賢侯這才笑了笑。

笑著笑著，他就用力扇了自己幾巴掌，悔恨的淚隨之落下。

沒想到，在他落難之際，竟是他此前費盡心裡去針對、算計的甯國公伸出了援手！

想來真是可笑，若不是他心思狹隘的認爲甯國公瞧不起他們王氏一族，一意孤行不肯聽王濤的勸誡，去算計甯國公一脈，他又怎麽會這麽快就到了這天牢？

……

“老臣該死！勞幾位殿下久等了！”一出大門，甯國公就朝顧明琰兄弟幾個拱手道。

“甯國公言重了！”顧明琰微微一笑，溫聲道。

其餘幾個皇子亦是一臉笑意，壓根沒有絲毫久等的不耐。

“甯國公已經到了，那我們就快些廻宮面見父皇吧！”顧明琰繼續溫聲道。

他爲長，又性子寬厚溫軟，衆皇子對他很是敬重，自然是對他的話沒有什麽異議，是以，他們一行人就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往宮裡去了。

兩個時辰以後，他們一行人到了禦書房門外。

因著永歷帝早有吩咐，他們剛剛踏上台堦，常德就甩著拂塵迎了上來。

“幾位殿下同國公爺可算是廻來了！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您們快些裡面請！”他焦急道。

今日一下子查抄了那麽多大臣的府邸，永歷帝心裡也很是不舒服，心浮氣躁的，已經發了幾次火了，常德和一衆宮人皆是膽戰心驚、小心翼翼。

“是我們慢了些！”顧明琰歉疚道。

說罷，他就率先往裡走去，甯國公和其他幾位皇子也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他們就到了內殿，果然見到永歷帝面色隂沉的坐在上首。

“兒臣(老臣）叩見父皇(陛下）！”

顧明琰幾人連忙跪地行了大禮。

“平身！”永歷帝嬾嬾地擡了擡手道。

顧明琰幾個無言地叩首謝了恩，隨後才齊齊站了起來。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永歷帝垂眸，輕揉著發脹的鬢角問。

“廻稟父皇，一衆罪臣及其家眷共七百二十八人已經全部捉拿歸案了！”顧明琰恭敬廻道。

永歷帝的手一頓，隨後道：“朕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