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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看樱的话,就会压抑不了



那个,我也是个男人。



只是回想起那晚的情景,就想强行推倒樱,再次品尝她的身体。



"也对呐。和姐姐一比起来,我就没什么魅力了。学长好像也很喜欢Iriya小姐呢



那个,学长讨厌胸部大的女孩子吗?"



我用深呼吸来压抑自己。



樱的身体都已经这样子了,是不能推倒的───不对,抱樱的话就是帮助樱。



那么这也不是桩坏事。



虽然不是坏事,但────



"………………"



───对了,隔壁不就是远阪她们吗!



如果现在做那种事情的话,一定会被发现,这么一来,会被轻视说,大白天的在干什么啊────



"呃,樱?呃-,我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来吗?"



突然,发现到樱莫明的落寞下去,让我猛然从妄想中惊醒。



"没什么。学长什么都没做。就是什么都没做才是问题。"



"?"



"那个、这样的。我在说很敏感的话题。学长,都没听进去的样子。"



"呜抱歉,我的确心不在焉。呃-,我想你确实是在说远阪的事情,但"



"欸欸,没错。我在说姐姐的事情。学长好像对姐姐能住在这里感到很开心吧。"



"啊────"



对了。



对樱而言,现在的情况是如何呢,我想听听。



"对了,如何。樱,你是喜欢远阪吧。那么现在的情况,高兴吗?"



"欸欸,我很高兴。可是,也有同等的不安。姐姐既是我的理想,又有一大堆我所没有的。所以一靠近就会想要转过视线,无法诚实地开心起来。



总觉得不管是姐姐还是自己,都在责怪我,你在做什么啊,这样。"



"────────"



樱所说的,我总觉得可以理解。



如果"自己的理想"就近在眼前的话,对于还不成熟的自己而言,会太过耀眼而使双眼发痛



哎,这种心情我很能理解,但。



"樱。你的理想,是像远阪那样吗?"



我小心仅慎地试着发问。



这问题,如果远阪在这里的话,搞不好会狠狠地揍过来。



"是的。我一直想要成为像姐姐那样子。啊,当然不只是身为魔术师,还有身为一个女孩子喔?



不管姐姐做什么,不是常常都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吗。我啊,只有一次也好,想要变得那样帅气呢。"



樱高兴地说着



唔唔。



虽然变成那样我的心情会很复杂,但是、哎,远阪的确是很帅气。



带有对自己行为举止责任,以这点来说,她相常有男子气概。



"原来如此。但是,樱不是直到现在为止都没和远阪碰过面吗?说是什么是间桐和远阪间的盟约。这个远阪她相当清楚不过。"



"是的。你问我为什么会发觉到呢。



不论是我还是姐姐,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



但是实际上,我只知道我们是亲姐妹而已。"



"然后我就变得更加留意,就算我们彼此隔的很远,还是能一下子就认出来。



虽然从未说过话,但一年级上学期时,就听过很多远阪学姐的传闻。"



"───哈哈哈。是毫无瑕疵的优等生传言吧。



要说的话,因为她是有名的人,所以不愁听不到。"



"是的。而且也不是完全没遇见过。



不但在学校打过好几次招呼,而且也常来箭道部见习。"



"就是、这样呢。每当那个时候我都会想。只要她能看到我,就已经很足够了。只要她能注意到我,就很幸福了,我知道再奢求更多,一定会被讨厌的。"



"?会被讨厌,为什么?"



"我是间桐的魔术师,和姐姐是不一样的。所谓的魔术,基本上不是被限定用途,对吧?



连学长的魔术都是为了要有某种成果,而产生出某种现象。我想不是从一开始就被限定"目的"的吧。"



"嗯也对。虽然可以决定要做的事,但如何处理强化,每一回都不同。"



"可是,间桐的魔术不一样。间桐的技术,一开始就是限定在"从他人那夺取"的魔术。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用途了。只能以他人的痛苦为粮食,并没有教导要如何回馈他人的喜悦。"



"…………"



这样啊,可是我却无法点头。



樱被教导了怎么样的间桐魔术,我是不知道。



樱被教导的魔术是邪魔外道之类,樱自己也觉得可耻



樱和远阪的问题,转变为两家的魔术之不同。



樱越是忌讳、厌恶间桐的魔术,就越是抱持着对自己的厌恶感────



"樱,你讨厌间桐的魔术吗?"



"学长。你这等于是在问人类讨厌呼吸吗。"



呃。



樱突然抬起脸来,说出像远阪一样的话。



"我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只是,不这么做就无法活下去而已。



我打从一开始,只是为了如此而让给间桐家的小孩子而已。不能成为间桐的继承人的话,只能消失罢了。"



"────────"



"啊。学长,请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虽然教育的确是很严厉,但并不如学长想像中的辛苦。"



"而且啊,要严格说起来的话,是比不过学长的。



虽然伤害别人的话,是很快乐,但是自己伤害自己的话,就很怕害了。



只要还活着的我,是没有办法自己拉下帘幕。



虽然要割别人的手腕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自己割自己的话就很怕害了。"



"可是学长两边都能办到那个,学长晚上到底在做什么修练,我有看过。



只、只有一次而已喔?有次碰巧回来拿忘记的东西时,听到仓库那里有声音,而过去看看样子。"



樱万分报歉地低下了头。



然而,被因为这种事情陪罪我也很困扰。



"不,不用道歉也没关系。那是我警觉性太差吧。因为我没有发现到樱也在场。无法留意周遭的情况,是身为魔术师的失格。"



"……………………那个、是-"



"对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是樱才刚过来这里的时候吗?"



说起来,我希望是那个时候。



虽说慢如牛步,但我还是有所进步。



如果是最近发生,而我没有注意到樱的气息的话,那不就从以前开始一点进步也没有。



"去年、大约夏天左右的事。好像是藤村老师带西瓜来、那一天的样子。"



"────这样啊,太好了。"



我安心地抚着胸口。



如果是半年前的事情,哎,多少也能辩解一下。



"呃,对了、樱那个,你看了有没有什么感想啊。"



被别人看着魔术的锻炼,除了切嗣以外还是头一遭。



虽然这几天有在远阪面前实际演练过,但和在仓库的锻炼大大相异。



因为如此,樱的感想和测验的观点相近。



樱也是间桐的魔术师,或许也可以期待能有好的分数────



"欸-。关于内容,请让我行使缄默权。虽然我不是姐姐,但若被我分数打下去,会很糟糕喔。"



"呜────那表示,是红字吗?"



"啊哈哈,这样说来还,是满江红呐-"



"────────"



真是服了她。



你这到底是像你姐姐,还是不像啊,樱。



"可是,学长?那时候我真的只有瞄到而已不对,并不是瞄到,而是恐怖的让我无法看下去。"



"?恐怖到看不下去?"



"是的。不只如此,我好几次都想要去上前阻止



学长的锻炼太不寻常了。在我看起来,学长像是要刺穿自己的喉咙一样。那并不是错觉,而是真的看起来如此照我看到的样子,学长的锻炼很是危险。"



我了解樱想要说的话。



对我而言,要发现魔术回路是近乎于死亡的行为。



连只要布满体内的集中力少了千分之一的话,整个身体都会被吹不见。



可是,那正是身为魔术师理所当的的代价。



经常与死为邻,是切嗣老爹所说的。



"───这样啊。虽然是真的魔术师的话,听起来就是那回事。可是如果我表现的很危险的话,仅是我还不够成熟吧。"



"那不一样。不够成熟也好、半熟手也罢,都不是这么说的。大致上,如果被这么说的话,就是明明没有资质却要行使魔术,但学长是特例。



魔术并不是用来使用,而是要让身体记忆的。像学长那样,每次只为了如此就发现魔术回路,不是普通的魔术师。"



"?"



"我说的是最后的结果



学长每晚都在做杀掉自己的工作。并不是被某人强迫,而且也不是为了自己,一直以来独自一人,顽固地守护着。"



"我认为这连姐姐也办不到。



学长是不分善恶,是只要下过一次决心之事,就会守护到最后为止。所以,在我们之中,学长一定是最强的。"



"等────────"



你一脸认真的这么说着,让我很不好意思耶,樱。



"笨───笨蛋,就算捧我也没有用!



要、要说强的话,不是还有远阪在,还有虽然不知道樱是那一类魔术师,但也是间桐的继承人,而且还有Rider在!"



"不对,强的是学长。那并不是指魔术回路,也不是魔术特性,纯指的是心



这种事情,从碰面时我就知道了吧?



这个人,一定是个绝对不会背叛的人。"



"啊──────那、那个。"



她用一脸沉静的表情说着,我实在无法反驳。



"Thankyou。就算是巴结,如果是樱这么说的话,我很高兴。"



我一边红着脸、一边老实地道出心情。



樱她、



幸福地笑着,直直地望着我。



"…………呃"



真难为情。



看到她这种表情,刚刚甩开的妄想又再度起动。



"呃-,我差不多该回去了。樱也睡吧。还有晚上呢,下午就老实地休息会比较好吧。"



嗯哼、我刻意地试着咳了一声。



视线转向隔壁转向隔着一层墙壁的对面,远阪和Iriya。



"也、也对。还有晚上,隔壁又有姐姐她们在。"



她是察觉到我的心情吗,樱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说着



虽然是自己先说出来的,但我的表情一定也是如此吧。



"那么我回房间啰。做好晚餐会来叫你的。"



"那────那个,学长、请等一下!"



"?要我等一下,怎么了?"



"那、那个对了,在我睡着之前一直陪着我,我很高兴,可是"



她说的断断续续的,让我不由得苦笑起来。



出现这种状况,就是有事想要拜托我。



如此战战竞竞地央求着,看来樱不了解我是多么地喜欢她啊。



"啊啊。如果不会吵到你的话,那我就待这里。等到樱睡着后我再出去,这样可以吗。"



"好、好的,当然可以!我会努力保持清醒的!"



所以啊,樱。



虽然听你这么讲我很高兴,但这样一来不就没意义了吗。



樱一躺上床铺,就静了下来。



她是很疲倦了吗,我感到她好像一躺下来就被睡意袭卷。



啊,虽然这么说、



"可是,学长。虽然我今天休息一整天就可以恢复,但学长的手臂要怎么办呢?"



她是不想乖乖入睡的吗,就算躺在床上樱还是说着话。



"我的手臂啊,没问题喔。只要包着这块布,不但感觉不到疼痛,还可以一点一点地行动起来。照这样子下去,明天就可以正常行动了。"



"太好了。你看,从让姐姐处理过后,不是已经过很久了吗?那时候做的虽然是紧急处理,但不是已经没效了吗。"



樱安心地微笑着。



"────。已经过了很久、樱。"



"姐姐也真是的。虽然要移出自己的刻印是可以,但远阪的魔术刻印是无法在远阪家以外的人身上安定下来。虽然知道维持不了七日,还要特地吃这么多苦头。"



樱若无其事地谈着。



那是────



"维持不了、七日?"



我听到了相当、不合时宜的话。



"对吧?手臂差不多是该切掉了,所以不好好照顾不行。因为我的间桐魔术无法从根本来解决,所以下次我要问Rider,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呐───"



樱昏昏欲睡地迷迷糊糊的说着。



"────────"



我无法回答她



若要说樱的言行很奇怪,那是因为她快要陷入沉睡中,所以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学长,你还在吗?"



"啊啊。我还好好地待着。"



"太好了。学长,请待在我身边。



因为单独一人就会梦到恐怖的梦,所以要好好地、我────"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樱安安稳稳地甜甜入睡,进入深眠中。



我安静地熄掉电灯,离开客房。



"……………………"



明明是看着樱平稳的睡脸,但胸中却黑暗混浊。



请好好地为我───看守着



在落入睡眠的前一秒。



无意识地,樱没有发现到自己这么说。



幕间'歪み'



"樱,我进去啰。"



不等应答便推门而入。



反正他在开门时,从没有一次等过妹妹的应答。



"什么啊,还没回来吗。真是个废物啊,那家伙。"



一边恨恨地说着、一边踏入室内。



间桐慎二一边抓着墙壁、一边像是瞎了眼的狗一样,在妹妹的房间嗅啊嗅啊地徘徊着。



"樱。今天也去地下吗。啊啊,又把我丢着,到下面去干麻了吧。"



反覆着无人回应的质问。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这几天,他的妹妹并未回到宅邸来。



明明知道主人不在的房间里没有人,但间桐慎二还是在室内徘徊。



"跟平常一样。哈哈,真是的,还真的是跟和平常一样!"



冷不防地丢出碰到的时钟。



玻璃破碎的声音,比想像中来得刺耳。



"跑到那去了啊。把兄长埋在鼓底,所有的人都在随便乱搞什么啊!"



发起?来,乱扔东西



这也和平常一样。



这几年下来,已经变成每天必做的功课,只不过是补偿行为而已。



从他明了真象的三年前开始,就拼了命的抵抗,为了赦免自己和妹妹。



────从他出生时,间桐血缘的职务,早已结束。



拥有尊贵血缘的他们失去了力量,间桐沦落成"人类"。



特别之事只剩下积蓄的知识而已。



往昔的魔道名门,已注定要在这极东之地,不为人知地灭族。



这个事实,自他年幼时期便听过。



间桐是承传着秘密仪式的一族,是特别的存在。



那业已是过去式。



已没有能行使间桐魔术之人,今后要完完全全地身为人去和社会有所关连。



但是,他并不这么想。



的确,魔术回路等等的已断绝,无法实践操作所谓魔术之秘密仪式。



间桐的魔术师至他父亲那代便结束了,自己也知道没有继承间桐之名的资格了。



可是,即使如此,间桐还是有秘密仪式的记录。



断绝的只有血缘而已,储存下来的知识并没有失去。



────对少年而言,那就是十分"特别"之事了。



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间桐是被选上的一族。



即使失去了魔力,无法成为魔术师,但其价值还是不变。



自己身为这个特别家族的小孩,抱有着生出来就是特别的荣耀。



虽然是身为有缺陷的魔术师,但确实是被选上的家族的小孩、这样



这被选上的家族,不知何时混入了新的小孩。



父亲带回无依无靠的少女,说要收做养女。



已经是十年多前的事了。



名为樱的少女,从那天开始成为他的妹妹。



一开始,他就无故地讨厌妹妹。



因为不希望特别的间桐家族被混入异己份子。



但是随着时日过去,他开始承认妹妹。



名为樱的少女是个不多话、平庸、只有看家狗程度的人。



敌视她的存在只不过是在浪费间时,考虑用来使唤的话,那种程度的驽钝也就显得可爱了。



他搜寻著书籍,记下无法使用的魔道,自认为是间桐的继承人。



能进入间桐家书斋的只有他。



身为养女,绝对不会被选为继承人的妹妹,是没有阅读藏书的资格。



妹妹无法学到间桐唯一残留下来的知识,只能身为一般人而结束人生吧。



这种情况,大大地满足了他的自尊心。



知道这点的他,就不对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分开来教育一事抱有疑问了。



能习得魔术的只有一人。



那么,自己和妹妹会被隔开,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错。



如此一来,他对她就感到同情。



住在同一个家,有同样的亲人,对只有自己是"特别"一事沾沾自喜,为没被选上的妹妹感到悲哀。



那是如同由下往下望的优越者之悯怜───对他而言,成为最能依靠的"自尊"。



哥哥把妹妹视为缺陷品。



妹妹怕着哥哥,老是想要躲开视线地低着头。



一想到那是由羞耻而生的动作,他就侮一边辱着无能的妹妹,同时又疼爱着她。



直到他得知他所不知道的真实为止。



"咦────────?"



在偶然发现那房间时,他只能发出那种声音。



自己所不知道的房间。



自己所没被教导的知识。



还有,自己所不具备的才能。



在那里全都有了。



房间的中央有个全裸的少女。



周遭是黑色的群虫和令人恐惧的祖父。



父亲他───用着未曾看过、像是看到麻烦者的眼神,向进来的他投了一瞥。



这样一来就结束了。



他所相信的、造就他的,整个全都转而背叛他。



特别的不是自己。



被隔离的不是妹妹。



要被可怜的不是她。



然后,由上往下望着之同情的不是自己────



他的生活骤然转变。



已经没隐瞒的必要,父亲就态度一变,变的比以前更加照顾妹妹。



妹妹什么也没说,只是像以前一样还是低着头。



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像是要从他的视线里逃开似地态度,代表她的言语。



"对不起,哥哥"、这样。



像是在同情。以前,自己用来对待妹妹的感情,现在变成她在说了。



'哈────哈哈、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起来。



打从心底感到好笑。



好笑到想要起杀机。



认为是玩赏动物的居然是真正的主人,自己只是个丑角。



滑稽的是自己呢、还是她呢。



一定两方都是吧。



他的立足点整个翻转过来,就这么回到宅邸,然后领会到。



并不是世界特意倒转过来。



倒转的───是自己一个人的误会。



虽然一开始就倒转的是自己,但到此地步才渐渐地发觉到悲惨的只有自己而已。



之后的三年,对他而言只有痛苦。



父亲亡去,祖父只注意樱。



间桐慎二成了这间宅邸的空气。



被当成在或在都好的人,实际上,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了。



对他这个空气,她同情着。



对不起,这样。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每和他对上一次面就赔罪。



自己获得了间桐慎二的位置,对不起。



"干麻道歉啊,你────"



无视到底的话,不就好了吗。



这样一来,不管是憎恨、还是希望都不会有了。



樱不停地赔罪。



赔罪就是指,要交出某种东西来。



这样的话────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东西了"



一想起迄今为止的屈辱,虽然能理解,但还是深信那个废物是不恰当的。



"哈────那家伙是怎么了,又去卫宫那里了吗。



明明是间桐的继承人。明明是间桐的继承人。明明是间桐的继承人────!"



房间里一点生活的味道也没有。



那也是当然的。



对间桐樱而言的"房间",就是地下的虫子仓库,这里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房间。



不管弄坏、摔散多少东西,房间的主人一点也不会在意。



这里门口所挂上的门牌,上面会写着间桐樱是不会改变的。



"啊啊,明明如此干麻道歉啊,你!对不起、对不起的!?那么,如果觉得抱歉的话,就不要违逆我啊!如果有罪恶感的话,就继续补偿下去!如果明白自己是被卖过来的话,就老实地成为我的东西!"



他胡乱地扯着衬衫。



直到现今为止都还是自己的东西。



既不会反抗、也不会思考,只不过是每天活着的人偶,为什么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呢。



"────获得了啊。你获得了吧,卫宫。"



那是个错误计算。



知道她会被卫宫士郎吸引住。



虽然她对什么都不抱兴趣,但从认识卫宫士郎开始,就变得和普通人一样会说话了。



她渐渐地取回自己,最后违抗了他。



明明管教成绝对不会反抗的了,岂知她偏袒的不是身为兄长的自己,而是外人的卫宫士郎────



"所以我不是说了。到那家伙的家里不是件好事。但爷爷却说,一定要她去监视卫宫家不可那种笑话────!"



这么指示的祖父,一点也没回收樱的意思。



让她这样就好,这么说着,而且还吩咐他要谨慎。



"────等着瞧,我一定会要你偿还的,樱。只有你,是绝对不能违背我的────"



没错。



若说人偶反抗的话,那就只有再次回到从前的关系。



如果她变得像普通人一样抱着希望,变回人类的话。



"啊啊。像从前一样啊,让希望再次不见的话,不就好了吗。"



嘻嘻嘻嘻地笑着。



映在模糊窗户上的脸,像是髑髅般地阴森森。



十一日目?夕食'异、前兆'



傍晚了。



远阪还在忙、樱也还在睡,能做晚餐的只有我吧。



虽然反应迟钝,不过可以动了的左手臂,做简单的料理是没问题。



"呃-我看看来个炸旗鱼,然后马铃薯炖肉,就这样。"



一边确认冰箱内容物、一边敲定菜色。



因为从昨天起多了两张吃饭的嘴,食物少的好快。



明天趁空档时间去下面商店街补货吧。



"开动-啰!"



一到起居室就看到晚餐做好了,是这种状况令人高兴吧,坐在餐桌上的每一张脸都显得相当愉快。



虽然惦记Rider没来,但她也有她的考量吧。



Rider最优先的是守护樱。如果是她的话,和或许会成为敌人的远阪和不来,也说不一定。



"晚一点会来吃吗,Rider?"



Rider好像喜欢没有人迹稀少的地方,大概是在仓库或道场吧。



"嘿。士郎的得意手艺是这个啊。樱是西洋派、士郎是和食派?"



远阪一边挟着炸旗鱼、一边意外地看着我。



炸的酥脆褐黄的旗鱼片,沾着散发生姜清香的高级酱油。



远阪满意的好像是这道菜。



"我比较喜欢这个喔。Shirou料理手腕真棒,令人高兴耶。"



另一边,Iriya满足地塞了满嘴煮的甜甜的马铃薯



明明是马铃薯炖肉却只挟马铃薯吃,令我感到遗憾,但看到Iriya高兴的样子我也很开心



呃。



樱就这么举着筷子,一副不可思议地歪着头。



"樱?怎么了,没有食欲吗?"



"啊那个、我有食欲啦,可是那个、学长?



这道马铃薯炖肉,有放砂糖吗?味道有点怪怪的。"



"咦!?"



不、不会吧,决定要做马铃薯炖肉还会出这种差错!?



"可恶,等我一下!"



我从桌子正中央的大盘子里挟了一些马铃薯炖肉,放入口中。



"唔?"



………………真是奇怪耶。



这味道不是和平常一样吗。



"怪怪的耶这个,是不是砂糖和盐放反了?



一点都没有甘甜的味道"



"喔?马铃薯炖肉不就是这个味道吗?除了加入和其他不一样,能提升味道的调味之外。这个味道,是别人模仿不来的喔。"



"我是头一次吃到所以无法判定,但很好吃耶?有些甜甜的才容易入口呀。"



樱一脸不信的神情,把筷子伸向马铃薯炖肉



一口。二口。三口。



"樱?"



"咦?啊,我好像正好挟到没入味的地方。对不起,还说怪怪的。学长今天做的饭也很好吃。"



樱笑了起来,再度开始吃饭。



"……………………"



樱像是没事人的样子,不停地动着筷子。



虽然觉得她的样子怪怪的有点不安,但樱接下来却是精神十足。



而且也吃了三碗饭。



远阪在她旁边一副吃惊的表情,樱津津有味地不停地动着筷子,将饭和菜吃得一干二净。



十一日目?夜?巡回'远?(III)'



十点刚过。



"已经这个时间啦。差不多要出发喔,士郎。"



准备完毕后,远阪就出现了。



"────我知道了。那么就拜托你看家喔,樱。"



按照计划,和远阪去镇上巡逻



虽然对抗脏砚的手段是去巡逻镇上,听起来很愚蠢,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做。



我们一定要打倒的对手是脏砚和Assassin,还有Saber和来历不明的黑影



老实说,没有一个是正面挑战就能打赢的对手。



现在,在远阪准备好'对抗手段'之前,只有忍耐了。



但是,即使如此也没道理要在宅邸里面闭关。



就像今早的新闻一样,间桐脏砚开始袭击镇上的人们了。



现在即使无法与之为敌,但为了不让牲者再次出现,我认为夜晚的巡逻并非无用。



"………………"



"………………"



我们不发一语地穿着鞋子。



不管是远阪还是我,都知道在夜晚跑到镇上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虽然脏砚的目标只有樱,但我们在镇上走动的话,会碍到他的眼



最糟糕的,是会发生和那座森林一样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实在就很难启齿。



"喂。你在想什么啊。"



呃。



明明彼此都没有认真商量的多余时间了,远阪还瞪着我────



"如果要送行的话,已经够了。乖乖地回到房间去,樱。"



"………………"



────看来不是。



樱阪站在走廊上,一直瞪着樱。



"姐、姐姐。我还是、也一起跟去。只有姐姐和学长,晚上出去会很危险。"



"────樱。"



因为如此才跟上来吗。



虽然我很高兴你有这份心,不过方针已经决定好了。



"不行。樱不也明白脏砚的目标是你吗。樱就和Iriya一起待在这里,保护自己。"



"那个我知道啊。可是,不但学长一只手不能动,连姐姐也没有Servant,那个-"



"樱,别说笑了。你是我们的敌人一事是不会改变的喔。像你这样,不知何时会变成脏砚的棋子的人,是不能把背后交给你的。"



"啊可是,姐姐。"



"你只要保护你自己就好了。如果对我们有一丝丝歉意的话,就请你不要拿这种事来烦人。你只要有Rider,保护住你自己和Iriya就好了。"



"远阪、你────喂、等等!"



"你呀,不要发呆快点走啦。在拖拖拉拉之时,或许又有牲者出现也说不一定喔。"



远阪捉着我的手,强拉我走出玄关。



"啊────总、总之,樱留在家里要小心喔!Iriya就交给你啰!"



我就被远阪强行拉离玄关。



"……………………"



樱什么也没说,落寞地留在玄关。



"喂,等一下啦,远阪!我会好好地跟上去啦,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哼。看来是唠唠叨叨的我不好啰。"



远阪放开了手,停下来急促的脚步。



"什么嘛,你那表情。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啊?"



呃,突然变这样。



虽说远阪快步走着,但她有种莫名想打架的架势



真是的。



如果这么在意的话,不要那样说不就好了吗,笨蛋。



"哈啊。那我就说啰,远阪。刚刚的事情,你不要对樱说的太过份啦。樱又不是喜欢才会有那样的身体。"



"我知道啊。正是如此,我才一定要说个清楚,对吧。如果采取暧昧不明的态度的话,只会让脏砚乘机而入而已。"



"因为是个说清楚的好机会,所以先说好,但我一点也不同情樱。



因为不管是脏砚所操纵的人偶也好、被间桐收养的事情也罢,都和我无关。那孩子自己的问题,就算由我说出口也是没办法的呐。"



"────远阪。"



"听好?我会待在那个家,不是因为樱,而是你喔。



我的目的是圣杯,不是要帮助樱。



为了如此所以我要监视樱,你不喜欢我也不在乎。所以我还是会说出像刚刚那样的话,之后也会把樱当做敌人来对待。"



"那么,远阪被樱讨厌也没关系吗?因为现在是陌生人,所以就毫无关系?"



"没错。你有意见吗?"



"傻瓜。当然会有啊。"



真是的,一点也不像远阪。



明明是和平常一样果断地说着,但却紧握着拳头,想要拼命地欺瞒。



"我知道了,如果远阪要用这种态度来说的话,就随便你。



不管远阪你要采取什么样的态度,都要把心情好好地传达给樱。"



"咦───喂,你说的传达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是多么地重视着樱啊。连局外者的我都能发觉到,所以要全部让樱明白。"



"啧────你误解了,我只是、那个-"



"没有什么误解不误解的。人们啊,对不关心的人是不会认真发脾气的。远阪对樱很严厉不正是如此吗?虽然嘴巴上没说,但在你心里,樱现在也是重要的妹妹。"



"什────什么啊,笨蛋,住口啦,不要说这种肉麻的话!!!!"



远阪满脸通红地发怒。



然而,没有平常的迫力,结果真的被我说中了。



"什么啊。会很麻烦吗?"



"很麻烦啦。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这种事。"



"这样啊。那么我就顺便告诉你更加麻烦的事。我希望远阪能和樱感情好起来。樱她喜欢远阪,远阪也喜欢樱,所以像刚刚那笨拙的话,我看不下去。"



"我说啊。我是把樱视为敌人喔。要变得要好,是没办法的,而且,第一你说,事到如今要怎么变要好啊。"



"怎么做嘛、照现在的情况下去不是很好吗?远阪,要有自信一点。就我来看好也是个好姐姐喔?"



"啧────废、废话到此为止!首先去今早新闻报导的现场!"



远阪一转过脸,就冒冒失失走了起来。



好、好,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后就跟在她后面。



────突然。



"士郎。"



就这么别开了脸,叫着别人的名字、



"那个,谢谢你。我觉的现在的事很高兴。"



我想远阪是红着脸在嘟嚷吧



中央公园里没有人。



连白天都杳无人影的公园,因为昨晚的杀人案件又更加安静。



"杀人案件啊。虽然一般来说不能当成案件,而是要当成事故来处理。哎,的确,谁都无法得知尸体到底消失到那里去了,用杀人来称呼也怪怪的吧。"



定眼一看,草丛里还残留着血迹



一水桶量的血液,随意到处泼撒在地面的痕迹有四处。



发黑的地面互相分开的话,因为是被袭击的人类拼命地逃跑吧。



"远阪。虽然你说这不是脏砚所为,但怎么样?来到现场后,有改变印象吗?"



"说的也是。虽然我认为是那个"黑影"所为,但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黑影出现,一定会把周遭的魔力、家家户户全都吞食进去,对吧。可是这一带的魔力并未枯竭哎,这里发生的事情,是预定以外的进食吧,我这个看法还是没变。"



这里能得到的情报只有这些了。



我和远阪二人,离开了发生惨剧的荒地



结果,新都除此之外没发生别的动静了。



因为昨晚的案件太过栩栩如生,或许脏砚他们今晚不会行动,也说不一定。



时间、就快过了换日时间。



一边吹着从河边吹来的冷风、一边和远阪踏上归路。



然后,突然。



"远阪。樱她是间桐的继承人呐。"



从以前开始就在意的疑问,我试着发问看看。



"现在又怎么了吗。不是没有什么隐瞒的事情吗?"



"不,不是那个啦。继承人是指,樱也是魔术师吧。那么,樱是使用那一种魔术啊。"



"啊,这件事啊。"



"这样啊,间桐的魔术是"警戒"啦、"强制"啦,虽然我听到的是这样。听说连令这项,要是没有间桐的话,就做不出来。"



"喔。那么樱的魔术是"制约"啰。可是,这样说的话-"



那一天。



被刻印虫苛责的樱所放出来的魔术,是Rider的力量吧。



"我想不是制约。那是Makiri的禁,不是他们拿手的魔术。



哎,就算在怎么想都没意义吧。樱她连使用魔术的魔力都没有。有多余的魔力就会先被刻印虫吃掉,所以应该无法放出魔术吧。"



"这样也好。对了,由远阪你来看,樱的实力如何?有像是间桐的继承人吗?"



"要说魔术回路的数量,那和我一样喔。



士郎,你忘了我们是姐妹吗?"



"啊"



说的也是。



所以间桐才想要樱做养女。



"那么,果然和远阪一样啰?"



"要怎么说呢。我是属于五大元素,而樱像是架空元素的样子。可是因为间桐是水属性,所以她是硬被变成那样。像鸟这种能在天空飞的动物,你想,要是硬把它丢入海中的话,会怎么样?"



"会死吧,我想。"



"没错。要让身体能适应海中,就得要相当拼命。



虽然她做为远阪的魔术师的话,会大大有成就,但若硬要变成间桐的魔术师的话,不管是樱还是士郎都不会有什么差别。



不对,是身体有锻炼的你会强上好几倍吧。"



"那么,假如远阪和樱打起魔术战的话-"



"十回中十回都是我赢。樱的魔力量无法突破我的防御墙。"



原来如此。



虽然不知道樱是那种魔术师,但能确认出和远阪的力量差。



远阪并不是虚张声势的家伙,现在她说的是直实不虚的实话吧。



"可是说来也丢脸。我既没注意到樱是魔术师,也无法判断樱的实力。



我还自诩为是樱的保护者,真是个大笨蛋啊。"



"我说啊。因为樱她体内的魔力都被刻印虫给吃掉了,所以就算近在身边,也不知道她是魔术师喔。"



"而且,那个孩子只为了不让你发现,就相当努力呢。所以这种事情,就算有错也不能当着她本人的面提起喔。"



"………………"



啊啊,不用你我也知道。



即使樱是魔术师,对我而言樱还是樱。



本来我也很没有用。



就算樱的真实身份如此,也只能照往常一样地对待她。



"对了。如果远阪同意的话,我要樱像以前一样来我这里。



虽然我不是打算要以魔术师的身份出手帮助,但这样可以吗。"



"当然啰。如果你对开口对樱拜托了的话,到时候你就要把樱带回我家里来喔。"



如此微笑的远阪,温柔地让人大吃一惊



看吧。



你真的是个好姐姐耶,远阪。



"可是,那样也太勉强了吧。樱居然会在你家笑。从昨天开始在吓到的事情中,这是最令我吃惊的一件事喔。"



────突然。



打从心底开心般地,远阪说出奇妙的话。



"咦樱笑起来、是-"



平常就是那样子,又怎么了吗。



"欸欸,是我杞人忧天吧。



那个呀,虽然我和樱并未说过话,但只要一有空闲我就会去看她。从那孩子进到和我一样的学校开始,我每天都会去箭道部逗留。"



"─────啊啊。那个我知道,可是-"



"嗯。然后呢,经过一段时间后,我就注意到了。那孩子,一次也没笑过。"



"────────"



那是。



虽然我头一次听到,但在听到的瞬间,也是个能让我同意的事实。



回想起来,在学校碰到的樱,老是阴着一张脸站着。



"哎,只有你在的时候是例外。



士郎偶尔去箭道部时,樱就会笑。



总而言之,樱有活力的时候呢,就只有卫宫士郎在眼前的时候而已喔。"



"………………"



虽然远阪的话,应该让人感到高兴才对。



但为什么,这个事实却有点、



"樱,在别人面前不会笑吗。"



我认为,这是带有相当危险成份的事实。



十一日目?宅?自室'封印解除~崩序曲'



回到房间后,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哈啊。"



咚、我往被子上坐下去。



夜晚的巡逻一事无成。



如果要说有的话,只有再次认识了早上的新闻是现实。



"………………"



应该打倒的敌人。



一想起总有一天一定要战斗的"它",老实说,只有寒气和恶心。



脏砚和Assassin还算是'人类'可以打倒的对手。



但是那两个人就不一样了。



本来,连黑影有没有"死亡"的概念都还是个问题,Saber也是,是我们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打倒的对手。



但是───只要街上继续出现牲者,那就已经不是"不赢"就能解决的状况了。



"Archer的手臂、吗。"



我把手放在红布上



有武器。



虽然不知道会通往何处,但要武器的话,有。



问题是,那是不是我能运用自如的东西呢,是不是我能胜任的东西呢,这样。



"…………只有一下子的话,没关系吧。"



我解开红布的结。



缓缓地解开被包地紧紧的布,停止住的血液开始流动。



中途。



觉得听到从远处传来野兽的吠声。



刺痛。



体内吱吱嘎嘎地刺痛地。



那就是痛楚吗。如果这是痛楚的话,那迄今为止所经验到的痛楚都不能算是痛楚了。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塌塌米的凹凸。柔软的被子,好痛。感觉像是坐在针山上。空气是剧毒吸三次就会死。远远地传来鸟鸣声。风好强。没有水气。干燥的肌肤变成砂子。哗啦哗啦地流着哗啦哗啦地削减着啦啦地崩坏着。



从被削掉的洞穴被刺入火筷。



从消失的肩膀开始有三十二处。



各自是、脖子静动脉气管脊髓交感神经关节、左右两胃肺上上叶中叶下叶、大动心?隔膜脾胃袋肝?囊大肠八器,小心翼翼、精心仔细、正确无比地穿刺着。



"啊────、呃。"



垮下去了。



时间猛然地减低速度。



点三四零秒速看到六十兆细胞的崩坏景色。



"─────、───────"



一点都不痛。



一点都不痛。



一点都不痛。



有的只是恐怖。



以惊异性地速度侵略着结尾处、



以狂想性地影像停滞在倒处、



眼前的死亡、背后的死亡、现在的死亡、痛楚不是肉体性的痛而只不过是每被死亡叩一次门就发生的否定炸裂而已────



"哈、啊────……………!"



听到声音。



跪着的自己的头,咚、地倒在塌塌米上的声音。



"啊────啊"



瞳孔好热。



一回过神,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啊────啊啊、啊"



拼了命地吞下压迫到喉咙的叫喊。



背部拱起、头就这么使命地靠在塌塌米上,右手紧紧地握着左手臂,不停地哭着。



"────啊────啊啊、啊────"



好恐怖。



从十年前的火灾开始就欠缺的。



好恐怖。



身为生物理所当然的畏惧。



好恐怖。



自己就要在此结束了,打从出生起,这么地想要逃跑。



"哈────────啊"



并不是因为痛才拒绝着死亡。



并不是因为还想活着才不想死。



那只是、纯的恐惧而已。



"────啊………………咳"



重新绑好红布。



打好结,像是无法再次松开地,用力、再用力地拉了好几次。



"────不行啊。这个、不行啊."



一面传出呜咽声、一面哭着。



神父说过,使用左手臂的话会死。



那有这么荒唐。



只不过是解开布而已,就会死。



或许身体可以承受的住,但解开这块布的话,先会死去的是精神。



只不过是稍微松开、让肩膀碰到外面空气而己,意识就一片片地破碎。



连这个都忍耐不住的我,没有这块布就活不下去了。



────厌恶。



这只手臂,如果是身为不是人所能碰触的矛盾存在的话,业已,被宣告终结的作废身体,向着终点站跑着有着皲裂的船底的船就只有回天乏术地沈地海底只有乘客没有发觉到,发觉到的时候,不管怎么做都太迟了────



"…………呃、啊────"



────粗暴地喘着气。



"────啊、呃"



────梦到了、恶梦



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还无法站起来。



就这么蹲着,用搞着不清楚的脑袋、忍受着搞不清楚的疼痛。



"呜────呃"



想不出什么来。



左手臂好痛。



像是被切断般地疼痛。



虽然试着要想出为什么会这么痛呢,但连一秒前还在奔驰的思考,却想不出个方法来。



"嗯───────"



痛楚渐渐上升。



好歹要把断绝的意识凑在一块。



是睡着了吧。



四处散落的记忆,觉得像是被菜刀一截一截剁碎的洋般,搅在一块的话,就能料理地很漂亮。



咻、咻咻。



看吧,用酱油来着色胡椒来调味稍稍拌些太白粉搅在一起的话虽然歪歪扭扭的但就像是凑在一起的伤口。



"呜哇────那样太恶心了吧。"



我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语。



在多管闲事之前,连被搅的乱七八糟的头脑都用不着思考,也能对那种东西都能得出结论。



也就是说,不吃恶心的东西会比较好。



左手臂早就不见了。



依赖没有了的东西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名不正言不顺了。



因此,绝对无法成为卫宫士郎的武器。



这异物要用终其一生来封杀、



有人要终其一生被这异物污染。



"呃…………!"



用布来压抑住是无用的。



如果真象是无法逃离这剧毒的话,那方法只有一个而已。



"───、─────"



虽然可以下判断,但我还是恋恋不舍地抱着左手臂。



把枪口对准太阳穴。



想像出来的枪的板机。



左手臂就是枪的板机



拉起来的话,被定住的机能就像是击出的弹丸,从头脑的头盖起轰掉吧。



"………………"



身体颤抖起来。



将呼吸压到最小,凝视着空白的墙壁。



"………………"



我再次用力地抱着左手臂,倒下了身体



闭上了眼皮。



把无意义的软弱声音吞了下去,为明天的准备而入睡。



十一日目?夜?自室'心の重なり'



微弱的声响。



踩在木头走廊上的脚步声,吵醒了我。



"────────"



意识昏昏沉沉地起来。



时间是凌晨快二点



从入睡后算起,我还睡不到三十分钟。



无意识地压着左手臂,从被子上面挣扎着爬起来。



"────樱。"



房间外面。



我对着发出脚步声的走廊唤道。



完全并不是我感受到她的气息。



只是隐约感觉到,走过来的人是樱。



"……………………"



拉门打开。



樱踌躇不已地打开拉门,进到我房间里来。



"────────"



樱一边羞耻地咬地嘴唇、一边又不知如何是好地垂着头。



"学长,对不是。我又、"



樱像是在责备自己般地赔罪。



"────────"



然而,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樱过来这里的理由。



脸颊潮红、身体火热地迎接夜晚的的苦楚,我已经充分了解了。



被刻印虫夺走魔力的樱,一定要定期地用魔术师的精液来补充不可。



"───抱歉。回来的话,就应该立刻到樱那里去。让你感到痛苦,对不起。"



我站了起来



我到底是怎么了。



被左臂引走注意力,而忘了樱的体质,就算道歉也不可原谅。



"咦、学长?"



"啊啊。如果樱愿意的话,我想要抱樱。"



我用左手臂把樱揽进怀里。



我想由我无法行使运作的部份,来保护着樱。



"啊────、呃"



"学、学长!?不不、不要紧吧!?"



"啊,不、没什么。只有站起来有点晕眩而已。"



───可恶,真是丢脸。



无意识地使用到左手臂,就会回想起刚刚的疼痛。



明明只要有包着布就不会痛了的说,我又在害怕个什么劲啊。



"啊,不脱衣服不行。樱,你脱掉衣服了吗?"



我甩开晕眩,转身面向樱



突然。



"啊对、对了。学、学长!那个,我有一个提案是!"



她是开心呢、还是没有自信呢,莫明有精神的樱说着奇怪的话。



"?什么提案?"



"啊,是的那个、学长,夜晚的巡逻很累人,对吧?"



"………………唔。"



虽然疲劳是无法否定的事实,但是、并没有消耗到无法抱樱的程度。



也就是说,就算疲倦也想要抱樱。



"呃-、是累了。虽然很累,但我想要抱樱。



因为如此,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那个、你都来到这里了,就不要再推测说今晚会怎么的。"



我也已经准备OK。



如果还让樱有所顾忌的话,那我会闷闷不乐一个晚上的。



"────好的。所以我有个提案。因为学长很累吧,所以请让我来开始。"



"────?"



樱微笑着。



还有在搞不清楚状况下的我,嗯、地点着头。



以下H场景,跳过



啪、地关掉意识的电源。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无法思考。



只有痛苦的愉悦、还有这一夜互相重合的秘密情事,全都想不起来。



"呃────这样子、就好像-"



和樱的身体交合就像是自己在做梦一样



跌入了深深地睡眠中。



打从心底感到疲倦的身体,连樱回到她房间里、脑海里生出来的不安、这一晚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忘光光。



回到一个小时前,那浅浅的睡眠里────



幕间'梦(II)'



────那是,一整片的赤色海洋。



熟悉的风景沉入海中,街道像是鱼塭。



每呼吸一次,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浓重地缠住喉咙之物。



氧气不足痛苦不已,但越是呼吸,像水般沉重的空气就越是流进肺部。



所以,这里是海里,绝对不会有错。



痛苦地不停地喘息。



本来应该栖息在陆地上的生物。不应该像这样生活在海中。



以钻出海面为目标,爬到街道的最高处。



但呼吸困难还是没变。



由上往下望着宽阔的风景,氧气不足的喉咙灼烧着,因为痛苦,所以憎恶起安稳地沉睡的街道。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这里并没有空气。



不想在这里痛苦。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唏嗦唏嗦地拖着尸体。



溅到身体上的血液,滑腻鲜红地令人目眩神迷。



好痛苦。好痛苦。还不够。好痛苦。



黑色的触手不知收纳了多少人的尸体。



歪曲的触手不知紧握了多少人的尸体。



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啪喳一声地捏碎、溅湿了全身。



氧气不够。



因氧气而痛苦。



轻轻地水压。



忍受不住的水压。



全身上下胡乱地涂抹着鲜红的血液。



恐怕,这样是只是为了能在深海中生存,而相信的耐水服一样。



伸出了触手,展开歪斜。



黑色的触手映着月光,成为巨大的影子,像是要压碎街道的一部份似地,溜下去了────



"啊、啊………………!"



睡的难受而喘着气的喉咙。



惊愕着逼真厌恶的梦,紧紧地抱着火热的身躯。



手突然一滑。



两手、满满地涂着鲜血。



"啊、啊────!"



闭起双眼,将自己的手移的远远地



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的话,两手就会变的干干净净吧。



答答地颤抖着。



像是坏掉机械般地颤抖着。



啦啦、好像要从耳朵里震出螺丝钉一样,不断颤抖着。



然后,这样下去里面的零件就会掉落的一塌糊涂,总有一天会变得空空如也而无法动弹───这样的想像只会令人更加恐怖,一点也停不下颤抖。



"────脸。对了、去洗一下脸────"



向着洗脸台而去。



连几步路都走不了。



无法令颤抖的手脚听话。



快要倒下来的身体,总算是靠着桌子而撑住了。



"啊啊、────"



视线一片模糊。



不但走不到门口,连门都看不清楚。



自己刚刚到底是梦到什么样的梦呢,为什么连自己怎么下床的都想不起来。



"呜啊。"



坏掉了。



什么也想不起来。



什么也无法思考。



有的只是情欲和饥饿。



想要的就只有火热的肌肤和呼吸和手的触感和阴茎和精液和好温柔好温柔的话语而已。



虽然空荡荡但却乱七八糟的内部,只有不断地诉说着想要更加地拥抱。



"啊────────呜"



就这么趴在桌子上,不停地摇着头。



恐怖和无边无际的自我厌恶。



到底怎么了。



自己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无法满足呢。



几个小时前,明明和淫乱的妄想一模一样地被那么疼爱过了的说却完全没有丝毫的满足。



开心到心情舒畅,明明认为无法比这个更加幸福了的说却完全完全地无法满足。



自己一定是非常非常的空虚,所以用他一个人无法填满。



可是却一点也不想要用他以外的人来填满。



所以希望想要更长更久地、一直那样下去而成为他的东西。



若是为此,明明认为时间、感情、其他的人、全部都不见了的话也可以的说为什么做不到呢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也没办法,只有自然而然地,发觉到自己做出"它"的事来。



"啊────"



头晕目眩。



不要再做奇怪的妄想。



一瞬间,真的很老实地、



这样也不坏啊、这样想着就害怕起来。



"啊────呜呜!"



把身体靠着桌子。



支撑住要垮下去的身体。



恐怖的梦变得日益清晰。



日益恐怖的梦变得不再认为恐怖。



所以,自己开始坏掉了。



迄今为止只有身体而已。



那是,现在连心都开始变得奇怪了。



"呜呜、呜。"



从紧紧咬住的嘴唇里,传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记忆暧昧也好。



想不出几小时前的事情也没关系。



手脚变的不再灵活、一生都要?床不起也不会害怕。



可是,自己变得不是自己的话,我不要。



渐渐变成坏人的话,我不要。



像这样一点一滴地奇怪下去的话,最后会发疯吧。



若变得如此,一定────自己会变成让他最痛苦的存在吧。



"────────"



好恐怖。



自己渐渐怪异下去真的好恐怖。比什么都要来的恐怖。



自己变得奇怪的话就摸不到他,他也不会再爱自己了。



连在一起都变得无法办到,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不只如此。自己变奇怪的话,他就会和不一样的女人在一起。



我不要这样。非常不想要。



虽然直到现在,还认为他应该要和自己以外更加适合他的人在一起,但却无法容忍这种事情。



────因为。



他已经变成自己的东西了咩



所以好害怕。



真的变成那样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所以好害怕。



"呜────呜、恶────"



可是,都明了到此地步了,却救不起来。



无法表明这个故障。



说出来的话,只有再度回到和迄今为止相同的、寒冷之处。



可是在已经明了温暖之后,就无法再次回到寒冷之处。



她想要、更加地。



待在这里,对那个人微笑。



但是,现在的状况一直持续下去的话,会失去什么,已经相当清楚了。



这个愿望只是个欲望罢了。



她变得幸福的话,一定会糟蹋掉那唯一一个,希望她变得幸福而祈愿着的人。



如果无法幸福的话,那就这么下去,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渐渐坏掉的话也好。



反正一定会变奇怪的话,那就在现在消失,到无人之处去变成怪物的话也行。



这一定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还有一丝希望。



因为很温暖、很幸福,所以还想要更多地祈愿着。



为什么只有自己呢。



非得要从这种、理所当然的欲求中被断绝不可呢────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甩开自己的软弱。



绝对不是嫉。



绝对不是怨恨。



只是想要、多少能被赦免而辩解着。



"不对────这才、不是我、"



摇着头否定。



既使头脑空荡荡地,也要盖住昏暗的心。



───这条道路,绝对没有幸福的出口。



因为完全明白,所以就别开了双眼。



"呜────呜呜、呜────"



混浊起来的思考,早就落到梦里了。



她扼杀着想要得救的愿望,独自不停地啜泣着。